千里海塘行 | 他为宁波海上长城“披翠挂绿”

中国宁波网记者沈孙晖通讯员杜朝辉

【资料图】

云天收夏色，木叶动秋声。

眺望镇海海塘安澜工程的潮滩，绿色的芦苇、海三棱藨草，红色的碱蓬“点缀”其间，在艳阳普照下显得蓊郁葱茏。

俯瞰镇海区海岸带生态修复及海塘安澜（一期）工程。

“你看，滩涂上一只只野生螃蟹在爬，它们曾经一度在这片海塘绝迹了……”望着眼前生机勃发的景象，诚通凯胜生态建设有限公司项目部负责人何杰由衷感到欣喜——两年多的海岸带生态修复，如今收获了“绿意盎然”。

一度绝迹的螃蟹回归了。

一切来之不易，更需仔细呵护。

今天上午，何杰又操纵无人机，环绕潮滩上种植的芦苇、海三棱藨草等乡土植物，进行空中巡查。

“这块区域‘绿’得有点可疑，像是新长出的互花米草。”仔细查看无人机拍回的画面后，何杰眉头一皱，发现了“天敌”。

“我去现场看看，如果是互花米草，必须马上‘斩草除根’。”说完，他急匆匆奔向了滩涂……

何杰操纵无人机进行空中巡查。

何杰曾当过8年兵。在部队服役时，他接触了工程方面的专业知识。退役后，何杰主要从事市政、景观绿化工程，后又参与了北仑梅山湾沙滩公园的生态园林建设。

多年的涉海工作，让何杰对海塘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：“海上长城不仅要守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，更要恢复、保护海洋生态系统的平衡和美丽。”

2021年3月，作为一线项目经理，何杰投身镇海区海岸带生态修复及海塘安澜（一期）工程。这个总投资10.72亿元的项目，是宁波首个启动的海塘安澜工程，也是浙江省美丽海湾保护与建设行动的标志性工程。何杰负责该项目的海岸带生态修复与保护建设。

但初到这个海塘时，何杰不禁心头一颤：眼前虽是“入目皆绿”，却是“死气沉沉”。

“潮滩上长满了互花米草，异常茂密，最高的有1.7米多。”当时，何杰和团队进入潮滩，为施工进行测量定位，“同事身影都被互花米草淹没了。”

互花米草是一种外来入侵物种，发达的根系布于地下，深度可达100厘米。在其肆意繁殖扩张下，近海生物栖息环境被破坏，威胁本土海岸生态系统，海三棱藨草等乡土植被以及本地螃蟹、泥螺等底栖生物的生存空间被侵蚀殆尽导致绝迹。“别看互花米草也是一片绿色，却无景观功能。”何杰告诉记者。

两年前刈割互花米草的场景。

要修复生态，首先要清除互花米草，但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——

互花米草种子9月至11月成熟，届时风一吹，种子飘到哪长到哪，必须在此之前清理完毕。但何杰等人完成测量定位已是5月，留给他们的窗口期只有3个月，且还要避开梅雨、台风等下雨天气。

“我们引进了成熟的互花米草生物抑制剂清除技术，对互花米草刈割后进行精准喷施，使其根叶吸收后腐烂死亡。但雨水会冲掉喷施的生物抑制剂，影响叶片吸收效果。”何杰苦笑着说，那时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天气预报，“恨不得向老天祈求多些晴天。”

为了抢回“缩水”的工期，何杰只能与时间赛跑，每天清晨6时来到潮滩，与劳务工人一起开工，从早干到晚，一天工作时长逾12小时。

“刈割机采用多台轮班制度，保证刈割不间断。一块区域刈割完成，安排专人辅助跟踪，当互花米草新叶片生长两三片时，立即喷施生物抑制剂，协同配合提高清理效率。”最终，何杰他们在窗口期内，将互花米草基本清理完毕。

没有时间喘口气，何杰和团队马上进行本土优良植物的生态修复。他的心中，一直有这样一幅画面：“让每一片海滩都恢复到小时候那种飞鸟悠悠、草木葱茏，随手可以捡起泥螺的原貌，这是我努力奋斗的目标。”

让乡土植物恢复“C位”。

为此，生态修复以乡土优良植物群落为核心，带动海岸带动物、微生物的恢复回归，丰富生物多样性。团队主要选择了盐地碱蓬、海三棱藨草、芦苇等耐碱性强的乡土植物。

但这些乡土植物并不是简单的“一种了之”，要根据不同区域，选择种植不同种类、形态的植物种苗或种子。同时，为保障植被顺利修复，种植时还要考虑植物的生长特性及潮滩区域的海洋生态系统动力学。

何杰以种植芦苇为例：潮滩靠近海的区域不能直接播种，种子容易被风浪冲掉，“我们先在培育室，将芦苇种子培育发芽成绿豆大小再种植，使其更容易扎根固种。”

为何潮滩上这些植物看上去种得“疏疏朗朗”，直接采取连片密集种植，岂不是更美观？

面对记者的疑问，何杰道出了个中考虑：“我们模拟自然种群形态，采取斑块化种植方式，降低密度留出空间，让这些植物开花后，种子飘落在旁自然生长，最终连成一整片，再现原生态面貌。”

何杰每天观察植物生长情况。

渐渐地，这片曾经被互花米草占领的潮滩上，乡土植物又恢复了“C位”。但要种更要养，为了营造生物多样性的共生环境，何杰和团队每天要观察监测植物的生长恢复情况，以及土壤和水质的动态变化，收集积累第一手资料。

“如果发现某种植物长得特别快，影响了‘同伴’生长，我们会进行人工介入调整，让大家和谐共生。”何杰说，对于其他自然长出的野生植物，他们会保留下来，让潮滩上的“家庭成员”越来越兴旺。

近距离观察监测，曾经也是苦差事。茫茫滩涂，植物丛立、潮沟纵横，以前何杰和同伴只能蹚着淤泥艰难跋涉，长时间巡查采样非常耗体力。“后来我们配备了‘木泥马’，在滩涂上滑行时，感觉自己就像近海养殖户。”如今有了无人机，何杰和团队每天进行空中巡查，再仔细查看无人机拍回的视频，事半功倍。

在团队努力下，海岸带生态逐渐修复。

据悉，何杰及团队已清除互花米草140公顷，清除率逾99%，“附近区域有时会飘来互花米草种子，为防止其野蛮生长，我们时刻保持‘警戒’状态。”截至目前，他们已在潮滩原位恢复乡土植被群落52公顷，并自然扩张至约67公顷。

何杰心中的海塘安澜“大花园”，正一步步向宁波市民揭开她的美丽“面纱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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